第 9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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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1 章
掛斷通訊，雲橈陷入沈思。
阿勇與小紙的故事無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。即便雲橈安慰他至少相處的時間是幸福的，然而誰又能說這不是巨大的遺憾呢。
當幸福的總量無法填補遺憾的缺口時，痛苦是必然的。甚至可以說，只會剩下痛苦。
不過是一念之差，竟然會落得個如此淒慘的結果。
而只差一步的錯過，更是容易叫人抱憾終生。
他揉揉眼睛，想緩解心中不斷升起的負面情緒，倏爾聽到外頭傳來秦錚的聲音。
“在嗎？”秦錚喊道。
“嗯。”雲橈接著擦了擦眼睛，他知道秦錚是能開門的，便說，“你進來吧。”
秦錚：“好。”
只聽到“嘀嘀”兩聲，休息室的門應聲而開，輪椅緩緩駛了進來。
秦錚進門後，慢悠悠地行到坐著的雲橈面前。
“聊完了嗎？”他問。
雲橈揉著眼睛，餘光瞄向對方：“你知道了？”
“抱歉。”秦錚低垂了眉眼，叫雲橈看不清他的眼神，“找你的時候在監控不小心看到了。”
被發現故意躲著他了——雲橈對著手指，沒覺得愧疚，只感嘆自己沒找到一個更隱蔽的位置。
“眼睛揉得很紅。他跟你說什麽了嗎？”秦錚語氣關切。
“就是、”雲橈凝視著對方金燦的雙眸，吐字變得慢了起來，“聽到了一個關於遺憾的故事。”
秦錚擡起手，用指腹輕輕摩挲雲橈微熱的眼眶：“遺憾是正常的。不存在真正完美的人生，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遺憾感到難過。”
雲橈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絲絲涼意，慢吞吞地說：“我剛才把你代入想象了……”
秦錚的心咯噔了一下，因為不清楚阿勇跟雲橈說了些什麽，所以他無從得知雲橈到底將他代入了哪種角色來進行想象。
這讓他的心裏多了幾分忐忑。
“我發現，”雲橈仿佛在努力地組織著語言，“我不想錯過你，更不想留下像他們那樣的遺憾。”
面對這告白一樣的話語，若說秦錚不心動，那必定是假的。
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跳動，震耳欲聾的聲音幾近吞沒他剩餘的理智，仿佛下一秒便要嘗到“有情人終成眷屬”的味道。
望著眼前人的目光逐漸失去焦距，變得渙散，好似心思在頃刻間飄散到千裏之外，雲橈呆立了幾秒，而後眉毛擰在一塊，用手在秦錚眼前擺了兩下，“還好嗎？”
等了一會兒，見秦錚仍未回應，他便彎起食指，稍稍湊近了對方，指節輕輕在秦錚的額頭上敲了敲。
秦錚這才回過神來，下意識抓住了青年的手。
兩手交疊的瞬間，不僅雲橈明顯楞了，連做出這一行動的秦錚也楞住了。
但秦錚很快反應過來，雙手裹住青年比他柔軟許多的手，擱到膝蓋上，輕聲道，“我也不願錯過你，所以選擇了跟你表白。”
“那我這樣，是喜歡麽？”雲橈問他。
秦錚本想說，喜歡與否這個問題，不應該來問他這個主動告白的人。可當視線觸及雲橈布滿疑惑與好奇的眼睛時，他禁不住說了實話。
“雖然對我來說很遺憾……但現在還不是，至少，不是那個意義上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雲橈不能確定，因為沒有別的判斷方法，但他相信秦錚的話。既然得到了答案，他亦不想在這個難以理解的問題上過多糾結，想起來秦錚方才靈魂出了竅的模樣，於是換了一個話題。
“你剛剛好像心不在焉的，遇到什麽事情了嗎？”
“沒事。”秦錚撫上自己心臟的位置，淡定地回答，“不過是最近有些心律不齊而已。”
心律不齊——這聽起來像是一種病，雲橈身體前傾，盯著秦錚落在心臟位置的手，問，“很難受嗎？”
“只是偶爾的心悸，可能是最近壓力有點大。不用擔心。”見到雲橈眼裏淺藏的擔心，秦錚因為失敗而產生落寞感登時煙消雲散。取而代之的，是慶幸。
他彎下眉眼，無奈地在心裏嘆了一口。大約在這世上，再找不到第二個人，能這般勾動他的心弦了。
*
半個小時後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。雲橈打開地圖，發現基地竟然在X區裏面。
但細想下來，這個地方確實挺合理的。因為遠離和平的居民區，而且人煙稀少，若是遇上敵襲，還能在毫無後顧之憂的前提下迎戰。
大概因為多數人知道自己在執行的是怎麽樣的一個任務，隊伍中的大部分人做事時都尤為積極。他還發現，這些人對秦錚十分尊敬。每當他和秦錚經過，這些人或是很有禮貌地叫一聲“秦先生”，或是停下手中的動作，對秦行註視的禮節。
而秦錚，亦會朝喊他的人禮貌地點頭回應。
雲橈走在輪椅後方，想起來先前在星網上查詢過的關於秦錚的簡介，驀然間理解了面前的人在其他人心裏的重量。
走進會議室，裏面的人不多，僅有一個禰少恒是雲橈認識的。
“這位是？”房間中央的一位上了年紀的雄性獸人問秦錚。
“我的助理。”秦錚仰頭，面無表情地回答，“來協助我的。”
“好。明白的。”問問題的人見此情景，並未多說什麽，只擺了擺手，“都入座吧。”
這場會議沒有雲橈想象中的嚴肅，在場的人都有發表想法意見的權利。然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極其認真的表情，對目前搜集到的所有信息進行著口頭上的梳理。
會議室裏沒有出現任何的電子設備，通訊器也被收起來了。唯一有用的記錄工具是每個人手中的筆和紙。
他們討論的事情，除去目前發現的線索，更多的是線索背後可能牽扯到的人和物。
談及這個話題，在場的除了雲橈，其他人面上的神情不約而同地愈加凝重起來。
因為秦錚提及過其中牽涉的利害關系，所以雲橈並不疑惑，安靜地聽著他們的討論。
會議的最後，禰少恒拿著總結出來的人員名單，道，“我會去逐一調查的。”
“註意安全。”會議結束，秦錚與禰少恒一道出了門，並對他說，“有需要跟我說就好。”
“你們也是。”禰少恒依舊是那副一絲不茍的模樣，話也是不多。臨別前，他特意地多看了雲橈一眼。卻在雲橈看向他前挪開了視線，徑直朝相反方向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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掛斷通訊，雲橈陷入沈思。
阿勇與小紙的故事無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。即便雲橈安慰他至少相處的時間是幸福的，然而誰又能說這不是巨大的遺憾呢。
當幸福的總量無法填補遺憾的缺口時，痛苦是必然的。甚至可以說，只會剩下痛苦。
不過是一念之差，竟然會落得個如此淒慘的結果。
而只差一步的錯過，更是容易叫人抱憾終生。
他揉揉眼睛，想緩解心中不斷升起的負面情緒，倏爾聽到外頭傳來秦錚的聲音。
“在嗎？”秦錚喊道。
“嗯。”雲橈接著擦了擦眼睛，他知道秦錚是能開門的，便說，“你進來吧。”
秦錚：“好。”
只聽到“嘀嘀”兩聲，休息室的門應聲而開，輪椅緩緩駛了進來。
秦錚進門後，慢悠悠地行到坐著的雲橈面前。
“聊完了嗎？”他問。
雲橈揉著眼睛，餘光瞄向對方：“你知道了？”
“抱歉。”秦錚低垂了眉眼，叫雲橈看不清他的眼神，“找你的時候在監控不小心看到了。”
被發現故意躲著他了——雲橈對著手指，沒覺得愧疚，只感嘆自己沒找到一個更隱蔽的位置。
“眼睛揉得很紅。他跟你說什麽了嗎？”秦錚語氣關切。
“就是、”雲橈凝視著對方金燦的雙眸，吐字變得慢了起來，“聽到了一個關於遺憾的故事。”
秦錚擡起手，用指腹輕輕摩挲雲橈微熱的眼眶：“遺憾是正常的。不存在真正完美的人生，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遺憾感到難過。”
雲橈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絲絲涼意，慢吞吞地說：“我剛才把你代入想象了……”
秦錚的心咯噔了一下，因為不清楚阿勇跟雲橈說了些什麽，所以他無從得知雲橈到底將他代入了哪種角色來進行想象。
這讓他的心裏多了幾分忐忑。
“我發現，”雲橈仿佛在努力地組織著語言，“我不想錯過你，更不想留下像他們那樣的遺憾。”
面對這告白一樣的話語，若說秦錚不心動，那必定是假的。
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跳動，震耳欲聾的聲音幾近吞沒他剩餘的理智，仿佛下一秒便要嘗到“有情人終成眷屬”的味道。
望著眼前人的目光逐漸失去焦距，變得渙散，好似心思在頃刻間飄散到千裏之外，雲橈呆立了幾秒，而後眉毛擰在一塊，用手在秦錚眼前擺了兩下，“還好嗎？”
等了一會兒，見秦錚仍未回應，他便彎起食指，稍稍湊近了對方，指節輕輕在秦錚的額頭上敲了敲。
秦錚這才回過神來，下意識抓住了青年的手。
兩手交疊的瞬間，不僅雲橈明顯楞了，連做出這一行動的秦錚也楞住了。
但秦錚很快反應過來，雙手裹住青年比他柔軟許多的手，擱到膝蓋上，輕聲道，“我也不願錯過你，所以選擇了跟你表白。”
“那我這樣，是喜歡麽？”雲橈問他。
秦錚本想說，喜歡與否這個問題，不應該來問他這個主動告白的人。可當視線觸及雲橈布滿疑惑與好奇的眼睛時，他禁不住說了實話。
“雖然對我來說很遺憾……但現在還不是，至少，不是那個意義上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雲橈不能確定，因為沒有別的判斷方法，但他相信秦錚的話。既然得到了答案，他亦不想在這個難以理解的問題上過多糾結，想起來秦錚方才靈魂出了竅的模樣，於是換了一個話題。
“你剛剛好像心不在焉的，遇到什麽事情了嗎？”
“沒事。”秦錚撫上自己心臟的位置，淡定地回答，“不過是最近有些心律不齊而已。”
心律不齊——這聽起來像是一種病，雲橈身體前傾，盯著秦錚落在心臟位置的手，問，“很難受嗎？”
“只是偶爾的心悸，可能是最近壓力有點大。不用擔心。”見到雲橈眼裏淺藏的擔心，秦錚因為失敗而產生落寞感登時煙消雲散。取而代之的，是慶幸。
他彎下眉眼，無奈地在心裏嘆了一口。大約在這世上，再找不到第二個人，能這般勾動他的心弦了。
*
半個小時後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。雲橈打開地圖，發現基地竟然在X區裏面。
但細想下來，這個地方確實挺合理的。因為遠離和平的居民區，而且人煙稀少，若是遇上敵襲，還能在毫無後顧之憂的前提下迎戰。
大概因為多數人知道自己在執行的是怎麽樣的一個任務，隊伍中的大部分人做事時都尤為積極。他還發現，這些人對秦錚十分尊敬。每當他和秦錚經過，這些人或是很有禮貌地叫一聲“秦先生”，或是停下手中的動作，對秦行註視的禮節。
而秦錚，亦會朝喊他的人禮貌地點頭回應。
雲橈走在輪椅後方，想起來先前在星網上查詢過的關於秦錚的簡介，驀然間理解了面前的人在其他人心裏的重量。
走進會議室，裏面的人不多，僅有一個禰少恒是雲橈認識的。
“這位是？”房間中央的一位上了年紀的雄性獸人問秦錚。
“我的助理。”秦錚仰頭，面無表情地回答，“來協助我的。”
“好。明白的。”問問題的人見此情景，並未多說什麽，只擺了擺手，“都入座吧。”
這場會議沒有雲橈想象中的嚴肅，在場的人都有發表想法意見的權利。然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極其認真的表情，對目前搜集到的所有信息進行著口頭上的梳理。
會議室裏沒有出現任何的電子設備，通訊器也被收起來了。唯一有用的記錄工具是每個人手中的筆和紙。
他們討論的事情，除去目前發現的線索，更多的是線索背後可能牽扯到的人和物。
談及這個話題，在場的除了雲橈，其他人面上的神情不約而同地愈加凝重起來。
因為秦錚提及過其中牽涉的利害關系，所以雲橈並不疑惑，安靜地聽著他們的討論。
會議的最後，禰少恒拿著總結出來的人員名單，道，“我會去逐一調查的。”
“註意安全。”會議結束，秦錚與禰少恒一道出了門，並對他說，“有需要跟我說就好。”
“你們也是。”禰少恒依舊是那副一絲不茍的模樣，話也是不多。臨別前，他特意地多看了雲橈一眼。卻在雲橈看向他前挪開了視線，徑直朝相反方向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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